
《顛覆世界的城市化》通過長期追蹤,觀察世界城市化浪潮與資本過剩、金融危機的相互關系,從一個人們頗為陌生的角度解讀了城市化,并提出對當今城市化的一種反思。
《建筑十書》的寫作年代,正處于“羅馬和平”時代的開端時期,羅馬的第一位皇帝奧古斯都雄心勃勃,要將羅馬建設成一座大理石的城市。這位羅馬皇帝要這樣做是有原因的,因為著名的“七丘城”羅馬,開始的時候僅僅是四散分布的草棚屋。《建筑十書》用這樣的文字,記載著奧古斯都時代的羅馬:
羅馬城的面貌發(fā)生了巨大的變化,主要營建活動集中于兩個區(qū)域:一是馬爾斯廣場的開闊地帶,二是建筑密集的古老集市廣場。這些營建活動,主要是由共和國最后數十年中的主要政治對手及其黨羽所發(fā)起的,他們是龐培、愷撒、屋大維、阿格里帕,較次要的還有安東尼……與羅馬老城區(qū)相反,這些紀念性建筑構成了一座輝煌的新城,震撼著那個時代人們的心靈。斯特拉博(Strabo)在公元前9年至前6年寫道:“實際上,龐培、神圣的愷撒、奧古斯都、奧古斯都的妻兒朋友及姐妹,對于城市建筑的熱情超過了其他所有人,并為此耗費了錢財。大多數建筑集中于馬爾斯廣場,因此,除了廣場的自然之美外,遠遠望去更是令人驚嘆不已。”
另一位研究羅馬的現代學者彼得·瓊斯在《羅馬帝國檔案》一書中同樣也指出:奧古斯都以及羅馬皇帝非常清楚公共工程、紀念建筑(無論是世俗還是宗教性質的)在統(tǒng)治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。修建這些工程不僅可以加強人們對羅馬國家的認同,還可以凝聚人心,按照自己的意愿塑造民眾對羅馬的印象。……在羅馬,有抱負的顯貴、政要都將大量的金錢花在公共工程上,為公眾謀福利不僅是分內的職責,對他們的政治前途也頗有裨益。
古代社會,通常財富的來源只有兩種:農業(yè)與礦產。但這兩種財富的產出方式,無論是依賴開山取石,還是依靠天氣造化,均極為不易,于是戰(zhàn)爭和搶掠就成為古代人最常用的致富方式,而且成效非常明顯。
早在公元前4世紀40年代中期,羅馬就占據了2007平方公里的土地,比現在的倫敦市還要大;而到了公元前280年,羅馬人所擁有的土地面積的數字迅速增長到15280平方公里。在60年的時間里,羅馬人的土地空間增長了7倍。而羅馬人每當占領了新的土地,立即就開始移居大量的人口,大興土木,營造城市。這樣的情況在羅馬人占領西班牙的時候達到極致,那里有富饒的銀礦和鐵礦,高峰時有4萬名奴隸同時在礦場工作,產出銀子的數量,每天高達5.08噸。而這一時期銀礦渣所造成的污染也達到聳人聽聞的程度,一直到19世紀至20世紀,現代人的污染能力才超過了當時的古羅馬人。
城市是金錢鋪就的輝煌。
中國的城市,情況也差不多。公元前5世紀左右的《周禮·考工記》記述了周代王城建設的空間布局:“匠人營國,方九里,旁三門。國中九經九緯,經涂九軌,左祖右社,前朝后市。市朝一夫。”這樣的城市規(guī)劃思想,代表著當時中國城市規(guī)模的宏大,城市建造所耗費的金錢可想而知。
對于城市規(guī)模的追求,古今皆然,中外皆然。
問題在于,無論何朝何代,建造城市總是需要大量的金錢。古羅馬時代的造城,往往基于戰(zhàn)場上繳獲的數量驚人的財富;現代社會的造城,則通過世界金融體系塑造的資本。
在城市發(fā)展史上,資本與城市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關系呢?城市因為資本而顯得無比壯美,但除此之外,資本還會為我們帶來和留下什么?這些都是具有深刻影響力的問題,對這些問題的回答,涉及城市化,涉及經濟增長,涉及各種各樣的市場,也涉及發(fā)展經濟學。在最終形成一套貫穿始終,能夠解釋當今世界各種危機的邏輯之后,我們會發(fā)現,原來所有這些問題,都與人類社會的發(fā)展哲學有關。
公元前30年,維特魯威在所撰寫的《建筑十書》中,明確要求城市的建造者們必須要精通哲學,以便理解城市的意義。這樣的要求放到當今卻頗顯諷刺意味,因為我們在很多時候,尤其是在處理城市與自然界的關系之際,恰恰忘記了哲學對于城市的重要意義。 (責任編輯:建筑小白) |